5月21日,拍摄的若尔盖草原。保护生态,转变发展方式,实现草畜平衡,在若尔盖已成为共识记者郝飞摄这是2004年7月拍摄到的若尔盖县境内的天然草场沙化现象资料图片5月21日,经过7个月的闭园养护和升级改造,若尔盖花湖生态旅游区重新对外开放记者郝飞摄四川有近千万亩沙化土地,92.3%分布于川西北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治沙,是这里的重中之重。川西北高原上,人、草木和沙的故事,一直在继续。
“就这里拍一张,对比太明显了。”5月21日,刚爬上一道山梁,省林业和草原局荒漠化处科员姜建军忍不住掏出手机。
对面的红原县瓦切镇德香村治沙点,姜建军11年前就来过。彼时,这片8000多亩的流动沙丘上,红柳刚刚栽下,沙障还没布好,大风吹过,细细的沙粒随风起舞,砸得脸生疼。如今,流动的沙丘被半人高的红柳和密密麻麻的沙障降服。随着春天的到来,黄沙上开始冒出细细的绿芽。
这样的治理模式,将有可能被取代。新方法是用化学药剂和生物方式让“沙”变“土”,进而让沙地重新披上绿装。老故事沙地5年以上才能初步恢复植被,治一亩要花七八千元德香村治沙点,用尽了禁牧、做草方格等措施,沙地的植被覆盖率从10%提升至40%。
但这,还达不到重新放牧的要求。“其实,不恶化就很好了。”跟沙漠打了快30年交道的若尔盖县科技局副局长张玉峰说,如果把潜在沙化土地比作潘多拉魔盒,那么,盒子里装的就是细沙。
川西北地区有多条大江大河的古河道,表层土最多半米厚,浅的只有几厘米。土层之下,就是细细的沉积河沙。打开这个盒子的元凶,是天气、人、鼠兔、旱獭和牛羊。旱獭和鼠兔不仅抢夺牲畜的口粮,还四处挖掘窝洞,让土层下的黄沙暴露在阳光之下。
川西北草原沙化的最大“元凶”,还是人类自己。“过度放牧的草地上,牧草能有十多厘米就不错,封禁的草场一年能长30多厘米。
”红原县瓦切五村牧民泽让多尔吉说,草原上的人都知道,牲口越少的草场,草长得越好。治沙是一个系统性工程,最难的是如何把林草种活。沙地既不能保水,也没有腐殖质,种下了林草,也很可能死于“营养不良”。即便种得活,这些“营养不良”的草木,也很难扛得住漫长冬季里的霜冻和雨雪。
多年来,治沙人采取工程或生物方式,用牧草或者红柳做成的草方格固定流沙,植树种草恢复植被。这些措施,一般需要5-8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初步恢复地表植被,成本高达七八千元一亩。“在这里,种活一棵树比养一个孩子还难。
”省林科院林研所所长鄢武先坦言,多年来,川西北一直在探索更好的治沙模式,要成本低、见效快、效果好。新故事用化学制剂变沙为土,种草改土,沙地亩产土豆200斤若尔盖县唐克镇嘎尔玛村外,一场雨夹雪后,山梁下的红柳和小草格外鲜嫩。穿过铁丝网和护栏,记者来到了一处面积1500多亩的治沙点。
这里没有草方格,也没有沙障。有的,只是固定流沙的红柳,已经抽芽的披碱草和燕麦草,以及一片收获过的土豆地。不做沙障、不做草方格,还能种土豆,这块土地到底有什么魔力?去年开始的“沙漠土壤化技术应用研究”试点,在这片流沙治理时使用了植物性纤维黏合剂等化学制剂,尝试将细散的高原沙粒黏合起来,存住沙地里的水和养分。
技术在内蒙古和新疆均已实验成功。实验表明,化学制剂干预后,沙子之间有了某种相互约束的关系,可以让沙子在湿润时是流变状态(湿土稀泥巴)、干时是固体状态(干土团),并在两种状态中持续、稳定地进行转换。同时,实验过的沙地,所需灌溉量比当地节水灌溉定额低10%至25%。
“这跟过去不一样,新的治理方式先从改善土壤结构入手。”张玉峰说,有了土,就不怕长不出叶子。还有生物措施。
张玉峰指着脚下的植物说,多年生的红柳和披碱草能够固沙。一年生燕麦草则是直接改良土壤的“专家”,在沙地上也能够短短几个月长到半米高,“风一吹,它的秸秆就倒在沙子里,地表腐殖质就有了。
”这些草木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物种,不会破坏生态平衡,也不会“水土不服”。“所以,我们才敢种土豆。
第一年亩产就有两百斤,在高原上算很不错了。”若尔盖县相关负责人介绍,通过化学制剂干预和生物措施双管齐下,当地沙化土地地表植被恢复周期缩短为三至五年,且成本降至2000-3000元/亩。“我们希望,这片土地上永远是蓝天白云和绿地。
”省林业和草原局相关负责人说,川西北高原上,人、草木和沙的故事,还将继续下去,“只要方法得当,一定会是草进沙退。”(记者王成栋付真卿)蹲点手记荒漠变绿需要坚守5月22日,我们抵达潮湿温暖、森林覆盖率80%的松潘县黄龙乡,鼻子里不再干燥得流血。
置身于翠绿山林,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倍感舒畅。身旁黄龙乡党委书记的一句话,却让我的思绪一下回到一天之前。
他说,我们这里气候好、土壤好,种什么都好。黄龙乡的村民们忙着给一片新林清除疯长的杂草,若尔盖、红原的牧民们却在为草长得这么难、这么慢而发愁。10年前,我以游客的身份第一次到若尔盖,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草原,让人误以为这一片绿,过去、现在、将来都这样繁茂地存在着。
但事实上,草原早已受到沙化的威胁。红原的一处治沙点,从2008年至今,用了11年时间才将植被覆盖率从10%提升到40%,这在当地已算非常不错的成果。
气候变暖、风大、地下水下降、鼠害……我们在采访时得知了许多造成草原荒漠化的自然原因,但人为的因素无法忽视。我们不得不为曾经欠下的生态债买单,还要在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上不再加重破坏,无论是控制放牧规模、退牧还草,还是改良土壤、优化草种,实现真正的草畜平衡,仍然任重道远。两天的采访,治沙人的艰辛与坚守,令我们敬重。
但更让人欣慰的是牧民们意识的转变。在红原县瓦切五村,承包了1.3万亩草场的泽让多尔吉说,他的草场从来没有遇到沙化的威胁,因为他深知保护草原的重要。
大字不识的他专门去研究草原的土层结构,还跟科研机构签下合作协议,指导改良草种和轮牧方式。让荒漠重新变绿野,需要这种坚守。
(记者付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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